世界杯小組賽第一輪，比分和進球數都有點高開低走，“冷門遍地走，名局很少有”的首輪慣例就開始延續。開賽前的幾大熱門，在莫斯科大地上踢的都有點掙扎；放眼看目前的各小組第一，還以為自己拿錯了劇本。

球迷眾多的傳統豪強，球員本就長時間在鎂光燈下過活，被研究得也透；漫長賽季后球員的身體狀態、隊內磨合、國家隊與俱樂部的打法差異，都是主教練棘手的活計。反觀知名度、身價都低的“弱隊”，放低身段，戰術明確，揚長避短，團結一心，反而容易“亂拳打死老師傅”。

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，幾乎每屆世界杯上我們都見過這樣的場景。2002年世界杯揭幕戰，衛冕冠軍法國被世界杯新軍塞內加爾的快打旋風打得猝不及防，像極了這次德國被墨西哥爆冷擊敗的場景。

這也是人們津津樂道于“黑馬”的原因——總會有不被人看好、幾乎無人所知的球隊，從那些身經百戰的名馬身邊掠過，腳踏飛燕，身如輕塵。

說到底，我們愛足球，也就是愛它出乎意料、跌宕起伏，愛它難以預測、驚心動魄。身高、體重、速度、技術、膚色、體能，都不是阻擋你站在球場上的原因。甚至，國力強弱，人口多寡，幅員廣薄，也從來不是決定一支國家隊能否踏上世界杯舞臺的因素。

但足球也確乎是有著門檻的，尤其是放在世界大賽較量的時候。

門檻在于“足球人口”與“足球環境”。我們常自嘲中國泱泱人口選不出一支像樣的足球隊，但事實是，抽樣選拔也需要樣本足夠大。盡管冰島30萬人、哥斯達黎加100萬人、烏拉圭300萬人，但其登記在冊的足球人口恐怕都不比我們少。“足球環境”則意味著更多方面：職業聯賽是否成熟，基層教練和球員數量夠不夠多，整體社會環境是否重視且尊重這一運動，運動員的教育和生活保障能否跟上，這些因素都影響并決定著足球是否長久開展、健康前行。

事實上，我們熱衷的每一個逆襲故事，背后都是如此。冰島在2016年歐洲杯上驚艷世界是一個開始，但其實早就耕耘了二三十年；韓日世界杯和《足球小將》，也在近鄰的青少年心中埋下了種子。這些年，歐洲主流聯賽上經常可見亞洲球員的身影，只是中國面孔則越來越少了。

雖然亞洲球隊在世界杯上成績往往不佳，但世界杯上的亞洲常客，是我們踏踏實實可以追趕的目標；他們如何定位自己，如何擴大足球人口，讓青少年熱愛足球，如何堅定應該走的方向，是值得中國足球人、足球管理層真正借鑒和學習的。

世界杯是一次收獲。收獲冠軍，更收獲一批球員，收獲過去4年甚至幾十年培養的結果。只看到別人收果子，看不到別人耕耘的辛勞，是不科學的。看到別人收果子，想著自己也可以催熟、揠苗、注水，更是會被懲罰的。畢竟，足球是圓的，但足球里有真正的公平。（記者 申孟哲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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